悠叶

【天刀】换世

*昨天肝完了剧情，被刀子插到想a……
*我最心疼的是少侠，里面有点碎碎念吧
*偷偷加点自己喜欢的cp【……】
*主角是个唐门

1.
        他回到巴蜀时，天色擦黑，淅淅沥沥的小雨绵绵不绝，昏黄的烛光摇曳着，却没法将那张惨白的脸映成暖色。
　　他的嘴唇乌紫，眼神也变了些，似乎平日的光彩被阴翳遮掩，渐渐消失殆尽。
　　他忘不了那两具倒伏在血泊中尸体，本该绵软的竹叶将胸膛破开了个窟窿，浓稠的血液混入湖水，却无法扩散。
　　他几乎是逃着回去的。
　　2.
　　他依稀记得藏锋谷的客栈，那里虽小，客人却络绎不绝。
　　他在那里遇到了明月心。
　　“明月心?”他口中喃喃说出那个名字，脑海中却已回忆不清那抹倩影在落晖的娴静姿态，他只记得她身着水蓝色衣袍与自己穷酸的扮相相对时，他有些不好意思。
　　那次，他杀了多少人?
　　“我有没有杀过人?”他这样想着，着酒壶，将呛辣的烈酒灌进口中，再囫囵吞进胃里，顺着喉咙和食道，留下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。
　　当初他收到了一套衣服，虽然不起眼，但起码体面。
　　“此物，名为莫忘初心。”
　　“为何要给死物取名?”
　　事后他想了想，莫约是闲来无事，胡乱起的名。
　    那日他穿着不是很风光的衣裳，磕磕绊绊地爬上佛顶。
　　当初同他共览山河的人，已变为了九华的孤冢，蔷薇剑上的一缕残魄。
　　3.
　　少侠的的喉头涌上浓烈血腥气，他意识开始模糊不清，眼前漆黑一片。
　　“燕大哥，”他捂着额头，竟朗声大笑不止“燕大哥!”
　　“他们说青龙换世……好个换世!”他嗓音已经沙哑，却依旧拔高着音调，如同粗砾的砂纸互相摩擦般刺耳，几近癫狂
　　“不过是血洗八荒!”
　　4.
　　“年年岁岁花相似，岁岁年年人不同吗?”
　　开封的少女笑着打闹，笑声清脆甜美，仿佛让人耳畔留香。
　　“少侠的金装可真威风。瞧瞧这打扮 ，可大大不一样了。”店小二麻利地端上一壶清酒“看看，今日少侠要点什么。”
　　他笑着同店小二打趣:
　　“不，真不适合我，你瞧这腰带，还是去年的。”
　　“旧的好，旧的好，少侠才用得习惯。”小二偏头想了想“莫忘初心嘞!”
　　少侠赞同地点了点头，笑容不减。
　　他透过窗棂，见到叶开和丁灵琳絮絮说着话，一层薄雪从树梢坠下，落在叶开肩头，丁灵笑着揶揄，却用纤白的手将冰凉的雪轻轻扫了去。
　　这样的江湖，才算快意。
　　5.
　　梦醒。
　　少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，看着桌子上一片狼藉，揉着紧锁的眉心叹口气。
　　不知唐翔师兄怎么样了，他理了理轻薄的衣衫，正打算抚平那道抹不平的褶皱时，却突然清醒，如坠冰窖。
　　师兄他……昨日，已经去了。
　　他当时跪倒在师兄尸身旁痛哭，膝盖还被傀儡的碎片划出了不浅的口子。
　　他见公子羽和明月心肆无忌惮地炫耀着扭曲的爱，他的师兄同傀儡站在一起，漠然地看着这一切。
　　唐翔放弃了，亡妻不能复生，傀儡变不成人。
　　少侠在猎猎冷风中望着师兄的背影，却不愿打断师兄所做的一切。
　　虽说傀儡不是人，可是当初唐翔手制的那个傀儡，却真真在为他垂泪。
　　他脑子一片混乱，直到唐翔的尸体被带走，才恍然转醒。
　　倘若上天有灵，但愿无间地狱，有情人也能白首与共。
　　6.
　　少侠翻箱倒柜，终于找出了那件“莫忘初心”。
　　它的材质低劣，做工也粗糙，线头无数，更别提好不好看。 可只需一眼瞥过，便觉得恍如隔世。
　　衣服已经旧了，我的少侠，也再不是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。
　　他当年在西湖畔同友人畅饮，月下清辉宛如薄纱笼罩，遍洒大地，朦胧了西湖的万家灯火。
　　“我入江湖，生死为疆!”他将长发别在耳后，腰间随意地插着扇子，一袋子的暗器叮当作响。他已经记不清当时在说些什么，最后却和友人比划着招式，在醉意中胡乱出手，打成黏糊的一团。
　　“管他娘的死不死，我活得自在，恶人活得难受，不就好了吗。”
　　他鲜少说这些粗鄙之语，一旁的太白觉得稀奇又好笑，忍不住用剑柄戳了戳他的腰窝，惹了一句骂。
　　7.
　　他活得不自在。
　　少侠弹去了衣衫上最后一点灰尘，与在地宫门口高嚷着讨伐明月心的人流中相对而行。
　　他是在救世，还是在将八荒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?
　　他所守护的，珍爱的，重视的一切，似乎正在分崩离析，乃至烟消云散。
　　他曾经盲目信仰着正义，却突然发觉，即使再光明磊落，也会留下一道道阴影。 更何况……并没有正义。
　　他杀过人，也杀了好多人，千千万万的血泪堆聚，刺耳的喊杀声在耳边咆哮，将他拖入阿鼻地狱。
　　他不想再杀人了，杀了那么多的人，到最后，谁也保护不了。
　　8.
　　他还记得唐青枫在枫桥镇前悠闲摇扇，和他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，偶尔还逗得他有些不自在。
　　那是很久以前的事，陈旧到不愿提起。
　　他很少在唐门遇见唐青枫，他的师兄当真潇洒，少侠曾经也向往过，同唐盟主一样的活，不被俗世困扰。
　    听青容师姐说，唐三和唐青枫不是很亲，又不能见唐翔，只好有时拿着唐青枫出气。
　　少侠觉得好笑，赏了唐三一棵笋。
　　“你学成归来，别忘了唐门永远有人在等你。”
　　“我懂的，谢谢师姐赏脸。”少侠不住点头，温言和唐门唯一的大小姐说着近来遇见的新鲜事。
　　他在门派里与同门打成一片，还经常去给不容易出巴蜀的小师弟们讲讲那些离奇的传闻。
　　他不知道是谁先喊他少侠，渐渐的，就再也听不到少侠之外的称呼了。
　　他学成了，他小有声望，四盟与他合作，连性情不定的蓝铮也对他青睐有加。他也变成了他人口中的少侠，也在被传为佳话。
　　唐青枫最后也活在俗世，如今生死未卜。
　　他自己也被缠进了漩涡，泥足深陷 。
　　所谓的江湖路，不过是冷暖自知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