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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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山里终究是冷的。当晨间的露水变成冰珠嵌在草尖时，徐叙脸色已然发青，他试图呼出一口热气暖暖僵硬的手心，可手指刚刚探出袖口，便只有说不清的钝痛。
他咬着乌青的下唇蹲下身子，手指覆上一片草叶， 指尖麻木，不能感受其中纹路。师父开的方子缺了一味药，徐叙辗转反侧良久后便趁着夜色上山去寻。他总觉自己眼拙，平日辨药总会手眼并用，何况手中油灯将灭，灯火昏黄，脱了手套去找才能准确。
冷吗?
他问自己，倏地停下手头动作。
不冷，不会再冷了。
许是山里太过冰凉，此刻的眼眶温热，竟然像灼了眼睛。
正出神，不巧碰到一株张牙舞爪的荨麻，他像感受不到似的，片刻不停地继续摸索。
不是，不是，不是。他总是好脾气，甚至被师妹调笑木讷，当下发肿的指尖没了知觉，他纵使气性再好也耐心全无，于是难得皱起眉头，抱着油灯一屁股坐在不知名的野草上。
不找了，他喃喃告诉自己，找不到。
此刻天际泛着朦胧白光，星子已经隐匿了踪影。他的模样实在难看，干涩发乌的唇似乎合不拢，及腰长发沾了草叶，面色青白，指头红肿一片。他盯着那些慢慢侵吞黑暗的白，像被撕扯着喉咙那样吐出压抑艰涩的字眼。
“找不到了，抱歉。”
他从梦魇中猛然脱离，末了，竟眸含星光，微笑着朝日出之处伸手片刻。
“嗯。”
他起身走向山林深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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